天阴沉沉刮起了凛冽的北风

来源:58阅读网 时间:2017-09-14 23:30:46 人气:
  

 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。
  
  清早,天阴沉沉刮起了凛冽的北风。时令深秋已过,田野里再没有了绿意,在那秃旷旷的田野下,无遮无靠的我们十二亩小村,似乎还没有备足防御风寒的棉衣棉褥,就默默地迎接冬天的来临了。
  
  这一天我终于盼来了,因为我要和新娘入洞房了!这是我人生一件大事.
  
  “这老天爷,好晌没好天!”媒人婆子“快嘴儿”干娘,人还没进屋话就传到屋里了。
  
  担着什么吆喝什么,干娘是我们家的主心骨,也是我们巴掌大小村红白事堂堂的女总理。
  
  “小三,去大门外放挂鞭炮,左邻右舍忙活人(帮忙干活之人)听到鞭响就会来了。”干娘吩咐第一个来的忙活人。
  
  干娘四十几岁,今天穿戴打扮干净利索,带着十分的精气神,皮肤一白更显衬出年轻几岁,自然不像庄稼地里出来的农家妇女,。她说话嗓门高,快人快语能说会道,心里的如意算盘如嘴巴的话语般“噼啪噼里”直响。也喜好言语上的说说闹闹,可办正事说话有板有眼有丁有卯。妇女能顶半边天,干什么事都拿得起放得下,是村里能料理红白事人的“一块好料”。我亲娘自然甘拜下风了,我的婚事自然养靠干娘,再者她也是媒人。两家人一碗水端平,牵线搭桥跑东跑西,跑细腿磨破了嘴。
  
  当初,娘生下我来几个月,我总是病怏怏。娘为了保住我的小命,农村的习俗让我多了一家养靠,娘就把“快嘴儿”喊来让我认了干娘。当时干娘就给我起了一个乳名“生瓜蛋子”,“生瓜蛋子”就这样自然叫响了。病也冲洗没了,可我“生瓜蛋子”这影子就跟随着我,赶也赶不掉。
  
  “生瓜蛋子!今天晚上你这瓜就应该熟透了。”干娘喊我时有时喊蛋子,可今天一个字也没有省略掉,“给你一个风箱你得拉地响,今天你是主角!”
  
  “嫂子,你今天的穿衣打扮像一朵花——太醒目了?”刚进屋当家叔就和干娘嬉笑了。
  
  “今天你才是主演!”小三也接过当家叔的话茬儿,说,“你的脸蛋,显眼得都赛过新郎官腰里的红腰带了!”
  
  干娘抿嘴笑着用手点指二人:“拿你们俩当人你俩非得摇着尾巴硬往牲口市场钻!今天你俩的活计是刷盆子刷碗倒脏水呀!”干娘嗓门冲冲地安排了他俩的活计。
  
  巴掌大的小村,一挂鞭炮都听到了。前院后居左邻右舍帮忙之人陆陆续续都来了。干娘总理自然要吩咐忙活人了。有跑东有跑西的,有刷盆刷碗“吹笛捏眼儿的”,有沏茶倒水迎接伺候道喜的,有拿着笔墨管理钱财端庄账房的。。。。。。一百单八将对号入座,自然一个人都不能空闲。
  
  “娘!”我给干娘点上了一支烟,“今天我有什么任务?”
  
  “你真的生瓜蛋子!秋后的庄稼,你也该熟了?”干娘恨铁不成钢,狠狠脆脆响响地对我说,“你今天就是拜堂成亲入洞房,哄新娘!”
  
  干娘的一番话,在屋的人都笑了。
  
  我胸前也别戴上了新郎花,自己也把大红布腰带又紧了紧。左口袋是糖右口袋是烟,见了父老乡亲不是点烟就是给糖。天阴沉太阳始终没有露头,可红红灯笼,红红对联和出出进进女人头上带着红色的喜字花,烘托出庭院屋里屋外祥和喜庆的氛围。致使老天爷的太阳感到羞涩,也蒙罩上了一层层似有所悟神秘的婚纱。
  
  新娘还没有来,压炕头抢占洞房的“生瓜蛋子们”(十岁上下的男孩)就来了,婚姻喜事三天辈分无大小,只有“生瓜蛋子”来的越多,代表庄户人主人新郎的人旺才旺气旺喜旺。红花必须有绿叶衬,他们是我新郎未来的守望者,他们必须抢占“有利地形”因为农家炕头就那么大,坐在炕头就可以多拿一点压炕头的喜庆钱。
  
  “你们刚断奶,给你们一盏油灯都拨不亮!千万别把握不住,尿了新炕头?”干娘哄闹着压我炕头者,“新娘进屋才可以挣到压炕头的喜钱了!”
  
  未成年的孩子只要给钱,咋都行。
  
  几千的婚姻传统有了它的惯例精华,新娘跟随送亲之人,都是族们里筛了选选了筛能说会道有脸面之人。男方十事九不全,就怕鸡蛋里挑骨头,必须能进能退将来将挡兵来兵迎,全面应付。干娘告知陪亲之人的语录规矩:好言好语,好话多了没不是!
  
  新娘我媳妇终于坐着轿车来了。
  
  自然是干娘的主婚人了。八辆红红的轿车停在门外,祖辈传承下来的老规矩,我坐在屋里干娘高喊我三声大名,我才走出庭院大门。他人把新娘的车门打开,我冲新娘媳妇鞠了三次躬,大红大紫花枝招展我新媳妇,在车里害羞似的眉眼冲我轻轻一笑,蒙起红花盖头,才回敬我让我表演着搀扶着下了车。
  
  我牵着她的手,在人们簇拥下走入院落,来到墙上大大的红双喜字和主婚人干娘前。院落里看热闹的人满满的,只有大红喜字桌前,我们和干娘一片可怜的空间。
  
  “感天感地感谢你们的父母亲!终于你们喜结良缘,成了一双一对福禄鸳鸯!”干娘把来宾安排好后,站在红蜡烛桌和喜字前,就大声开讲了,“希望新郎新娘百年和好白头偕老!互相宽容才是最大的福分,才能百年和好!祝福你们的生活像现在新娘手里的红红苹果一样,平平圆圆红红火火!”干娘嗓门冲冲地广播喇叭似的一通发言。讲罢干娘希望嘉宾来讲话——他把祝福的话语都已经说尽,嘉宾再高也高不过她的声调,再讲也掩盖不了这场戏她的主角。
  
  “你也不看看,盖头里是不是你新娘!别拜错了天地?”显然看热闹的他人想看看新娘的脸庞。
  
  “脸红的和你腰间大红布似的!”他人嬉笑我,“臊得,恨不得能把脑袋夹在裤裆里了!”乡里乡亲都知道我脸皮薄,文气的胆小如鼠。
  
  我牵着她的手湿呼呼有些抖动,盖头蒙着了她的脸蛋也遮挡了她的眼睛,却遮挡不住四面八方的声音。
  
  “地上有缝你都钻进去,占着鸡窝不下蛋!哥,我替你拜堂呀?”
  
  “谁的棉袄不过冬!钻谁的被窝就是谁的媳妇!”
  
  众人七言八语,一头冷一头热让人摸不出性子来,简直让人没法张嘴。谁扛锄谁留苗,听拉拉蛄叫就不耩地了,我故显镇静。一年四季经过风经过雨,可人一生有几次婚姻殿堂的经历和考验,我在众目睽睽下,在嬉笑与话语的挑逗下真的发毛了。
  
  两个蚂蚱一根绳,我们同病相怜。我牵着她手,可她的柔软小手像刚刚在脸盆了拿出来似的,紧张的湿漉漉潮乎乎的。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她马上感染了我,我热血沸腾。人声吵杂下,可我听到我心脏“扑扑通通”之声,我右手捂住胸口就怕心脏跳出来似的。红布的腰带挤在腰间也如同变成盖头,遮着我的眼睛也堵塞了我耳朵。干娘再说些什么我都不知道了,我只知道一拜天地,二拜双亲,夫妻相拜最后携手共入洞房。在“噼里啪啦”好长一通鞭炮声吵闹之下,我才有了记忆。无怪乎干娘喊我“生瓜蛋子”,二十好几的人了还长不大,婚姻拜堂就会冲昏了我头脑!
  
  进了洞房屋我就把媳妇的红盖头掀了下来。她没有描眉没有擦脂抹粉,依然农村乡下人的自然美,脸蛋泛着红润,眼睛羞涩涩的。给我的感觉,她如水面漂浮的花朵,总想找个臂弯找个依靠。掀起盖头的同时,她手里的大红苹果就被压炕头我的“守望者”抢了去,孩子们都愿意希望吃到红红圆圆带着福音的大苹果。自然我亲娘也给他们发了压炕头的喜庆钱了。
  
  干娘忙了,她手下“兵”给我家帮忙之人也就更忙了。男女送客分为两座,女送客(陪新娘来的都叫送客)自然占我洞房了。男送客安排在另一个院落。亲戚当家族们,穿戴大红大紫红红火火的女人,欢蹦乱跳的孩子们,出出进进的忙活人。屋里屋外百十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,欢天喜地红火喜庆氛围中,干娘指挥这百十多人编排导演着,我婚姻中一场场一出出和谐热闹的戏目。
  
  祖辈们传承规矩,新亲来了坐定之后,第一个吃我们家前夜包的饺子,饺子自然包得不少,亲戚当家族们忙活人平均每人也十个八个的。
  
  煮熟了饺子,干娘第一个给我和新娘端来了。
  
  “你们新两口尝尝饺子(交子),是生还是熟呀?”干娘把那“生”字语音咬得好重。
  
  亲娘之前告诉我一百遍,耳朵都磨出老茧了。“明明熟也得说生!千万口里不能吐出不吉利的话——不生不生呀!”
  
  “饺子(交子)吃罢,生不生是她的事?”我把饺子放在口里,吞咽下去,看着媳妇却和干娘说。
  
  “新媳妇!蛋子大权教给你了。”干娘把饺子夹入我新媳妇的嘴里,捂着自己嘴几乎笑出声,问道,“是生还是熟呀?”
  
  众目睽睽之下新娘的脸色,如窗台上燃烧着红蜡烛火苗一样,一闪一闪泛着似有似无琢磨不透的蔫然红润。
  
  我丈母娘和娘家送亲之人,饺子还没有轮到她们品尝,她们赶忙说“生生生”为我新媳妇开脱了。
  
  “干儿!你嘴里好好品尝品尝,得生几个呀?”
  
  “生个仨俩的就得了!”
  
  “哈哈!生多了你也养不起!”
  
  在干娘模棱两可话语的说笑中,我也退出我的洞房。干娘自然是女送客的陪客了,男送客也自然在干娘的安排下,有当家族们“将与兵”伺候了。这两桌丰盛的官(比喻有头衔有脸面之人)筵席,祖辈们的传统,自然没有新郎我和我爹娘了。我自由人只能在屋外,在寒冷刺骨的风中,看着在干娘的吩咐下,正在刷盆子刷碗小三和当家叔。干娘虽然陪女送客,可她时不时前院后院,风风火火穿梭于男女送客与我爹娘之间,沟通着语言传递着信息。一个萝卜顶一个坑,我婚姻的这杆秤,只能用干娘的语言与行动的天平砝码来摆平。
  
  “顶风旗河里鱼,风风火火的!”刷盘子刷碗的小三,说,“和你叫快嘴儿,也可以和你叫快褪儿了?”
  
  “快嘴儿嫂!你多喝点酒呀!脸蛋红晕变成花朵了!”当家叔,拦住快嘴儿干娘,“我俩什么时间入洞房成亲呀?”
  
  “呸,你也不撒泡尿照照,我这朵花再老也不插你那摊牛粪呀!”高音喇叭似的话还是“威震八方”。
  
  “我俩王八看绿豆对眼儿了,嘴里流口水心里美!”
  
  “人死王八活的社会,你们别瞪着鼻子上脸!”干娘笑嘻嘻的说,“撅着屁股迎风吃——不要脸的什么东西!”
  
  快嘴儿干娘怕他们说不过她,又“动手动脚”了,说罢跑入屋里。再者她挑着我婚姻这担子,自然没有时间和他俩磨嘴皮子开玩笑了.
  
  好烟好水好酒好菜,好言好语好伺候。自古“吃人家饭嘴软拿人家东西手短”,主人的一番诚心换来娘家人一片安心,娘家人才可以把新娘“孤单单”留在洞房里,安安心心欢欢笑笑而去。
  
  中午,凌厉的北风住了,可天气阴沉沉似乎就要下雪了。
  
  客不走主不安,娘家人就要回去了。农村什么时候都是爹娘为大,不孝道的儿女摆在什么地方都不光彩,背着不孝道的名誉做什么都一事无成。娘和干娘都说,不孝道的孩子再大也永远长不大!我当然在酒菜端齐酒过三巡以后,在干娘和爹娘的陪伴之下,进屋和我新媳妇的爹娘也喊爹娘了,自然我必须斟一杯“孝道”酒,酒不满心不诚喜酒我必须先干为敬。
  
  在干娘不休的话语遮挡掩护下,我镇定至若再也没有用手捂在胸口——总怕它在嗓子眼跳出的感觉。不禁风雨不经日晒,庄稼苗永结也不成果实。我才真的感悟到人生的课堂不经摔打,力的力量是压迫不出来的道理。
  
  送客出庭院上车时,干娘拉着我老丈人的手说:“十事九不全,十个手指还不一般齐了,做的周全不周全,看着我脸面你们肩上多担点儿!”
  
  “挺好挺好的!都是一家人了,闺女还是孩子放在这里你多多指教!”老丈人也说。
  
  我新媳妇擦拭着眼泪,在星星点点的雪花中目送着一家人上了车。
  
  红红的窗帘下,两支拜堂时点燃的红烛,依然晃动的寸许长的火焰,新房新娘新家具,新被新辱新枕头,成家立业一切都是新的开始。
  
  “你是哪只蜡烛呀?”在没有旁人观赏新娘,我看着新媳妇水灵灵的眼睛,手指窗台红烛,轻声问她。
  
  “都是一家人,什么你我之分呀?”她的语气有点“娇怒'给我一丝束缚的感觉。
  
  “今夜你终于归我了!”我高兴的溢于言表。
  
  “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拜堂时就上了你的船,你为什么总有你我之分!?”
  
  我媳妇水灵灵细皮嫩肉,楚楚动人之中略显妩媚却更显自然。说话分寸有轻有重,察言观色中,我自然知道将来也是生活的一把好手。
  
  洞房里,出出进进看新娘的络绎不绝。她倒水点烟送糖块,很少在炕沿边儿闲坐下来。庭院里,有许醉酒意的干娘指挥着掌勺的厨子大师傅和父老乡亲忙活人(她的这些兵),又开始忙碌了。亲戚朋友压腰(当家族门给于的喜钱)道喜人该来的都来了。几十桌筵席,在干娘的指挥棒下,锅碗瓢盆交响曲又拉开了序幕。
  
  干娘说的,好晌没好天,天又阴沉了,不知不觉雪花曼舞中也逐渐加大。
  
  冬天短夏天长,几十桌筵席翻下来,天就要黑了。我在饭棚里好歹吃了几口就回到洞房,守护着新媳妇。
  
  天黑以后真正闹洞房之人,陆陆续续就来了。
  
  乡里乡亲和当家族门辈儿份之分,不论岁数大小。洞房里老中青都有,江湖老的辣,当然比压炕头“守望者”,难伺候难摆布了。
  
  “肥水不流外人田,新婶子是一坛新出的老醋!”大姑娘家第一次被人戴上婶子的称号。
  
  “萝卜白菜各有所爱,看着嫂子细皮嫩肉的,好人流口水瞎子也眼馋呀!”当家小弟说。
  
  “小叔!婶子没有洞房前那层窗户纸,你捅破吗?”子孙满堂的一位晚辈儿和我笑着,说,“醋是好醋,可你别掉入醋缸里拔不出来,把你淹了醋溜酸菜?”晚辈儿人还要求用他粗糙的老手,摸一摸新娘那白白细细的小手,我新媳妇自然不应允了。
  
  “人要脸树要皮,千金小姐你摸跑了,你赔得起吗?”闹洞房的人一来,我当然把干娘这“挡箭牌”请了来。再者农村的习俗,新婚之人新被新褥,自然要求上有老下有小十全十美的全科人摊开被褥。当然干娘等闹洞房人走后,是给我们摊开的新被褥之人。也许干娘一天的奔波劳累还是有些醉意,高调的嗓门再也不冲冲的了。子孙满堂的晚辈儿人一说一闹,我新媳妇紧紧挨着保护伞干娘坐定,干娘自然也给闹洞房人规定不许动手动脚的框架协议。
  
  “含在嘴里怕化了,放在屋外怕飞了!”又有人说。
  
  “新娘刚刚去厕所,新郎跟屁虫似的就紧紧跟了进去!”有鼻子有眼儿,真事儿似的把屋里人都说笑了。
  
  有荤有素有文有武,话匣子一打开,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的菜都端了上来。我这新媳妇在着一通通“炮弹”的轰炸下,自然头昏目眩。脸蛋仿佛擦胭脂抹粉刻意精心打扮,如结婚典礼时她手里的苹果,红的那么鲜艳。
  
  “人生的戏曲舞台,没有婚姻的风吹日晒,你们永远长不大!”干娘教导我们说。
  
  干娘看着表把握着时间,一拨一拨打发着闹洞房者。自然在我掏腰包在我“贿赂”下,填平他们的欲念,他们才笑着走出洞房。
  
  最后钉子户子孙满堂晚辈儿人,依然不走。
  
  “心急吃不了硬豆腐,我过半夜才走了!”
  
  “黑灯影子里热炕头,你钻入被窝你自家两口子,驴打滚儿摸去吧!?”干娘又提高了嗓门,不高似乎威震不住。
  
  可最终还是我新媳妇端庄炕上,伸出双手让他摸了摸。我又给他拿了一条好烟,在我的陪伴下,他在“摸摸新娘的手,好运跟着走”喜歌中走出庭院。
  
  不知不觉中,天空中飘飘扬扬下起了大雪花,这是今年的第一场瑞雪,它飘舞的那么起劲儿,总怕送给村民的这份礼物而被勤劳的人们而淡忘。
  
  我回到洞房,干娘在给我们摊开被褥时,趴在我耳旁说:“饺子(交子)生不生是你的事!你成家立业,叫驴蛋子就该驾辕马了,你别买盐不咸打醋不酸呀!?”
  
  干娘走了,我目送干娘远去,上紧院门。庭院里看着雪地了自己的足迹,想着今天结婚的一幕幕一处处,感慨沉思细想。。。。。。
  
  我长大了,我也似乎第一次感到雪地了里,有了一步步自己的足迹。
  
  外面天气再冷我也暖融融火烧火了的。新婚之夜我心里乐开花,因为我“驾辕马”在这寂静的夜里,就要打开新娘另一面神秘的婚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