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前月下

　　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十六岁。那年他已三十五岁。那晚父亲带她一起去吃饭。他第一眼看她只觉得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孩。她有一头如海藻的长发。没有任何妆容。明亮的眼神看他如寒星一般。她还小，不懂得运用眼神已如此慑人，他同情十年后与她对视的异性。十六岁一直在巴黎上学。十七岁转学回到中国。她在巴黎时就时常接到他的电话。他深夜，她白天。尽管他打给她从来不说话，但她派人查过。回国半年后。她父母经常出差半月之久,时常临行时交待他有时间去照看她。他是父亲最信任的属下。那日下雨，她放学后忘记了钥匙。保姆临时请假。她无处可去。她想到了他。她没有他的电话，她只知道他的地址。她打车去了他家。路上下起了大雨。他妻子开的门，时尚，烫着时髦的波浪。她站在门口一言不发，头发湿漉漉的。她进屋。他惊讶，然后递给她毛巾，找了干净的衣服。他妻子笑着要到楼下买菜。她走进他家的卫生间。她有些冷，瑟瑟发抖。他站在她背后，看着她美丽的背影。心里泛起疼痛。他距离上次有一年未见她。她一直躲着不见。她转身对他好看的笑，她说她要洗澡。他站在洗手间外面背靠着墙，仰起头。没想到身经百战的一颗老心居然会敏感若此。他感到诧异、滑稽、荒廖。他笑了，笑的是自己。笑着笑着就落下了泪。
　　
　　他从什么时候看到她就开始心酸呢。她十六岁时离家出走那次吧，母亲把她找回来的那晚，还没有来得及说几句话就要急着去公司开会。她抱着他落下了眼泪。她喝了酒，说了很多话。她在他怀里抽泣。他抱着她一言不发。
　　
　　她见过他工作的样子。紧锁眉头。低着头阅览着一些文件。她不说话，安静的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等他母亲从会议室出来。她一直很少说话。
　　
　　待续……